龙城溃败,常胜军覆灭,北金吞并中原出师不利。大汗拓跋野律震怒,下令拓跋娄室率八万大军增援龙城,并由他替代拓跋翰指挥之位。
杨无忌正式更名拓跋无忌,跟随大哥拓跋娄室一起奔赴龙城。几日之内,大军赶到,与拓跋翰的两万残兵回合。
拓跋翰交出帅印,在大帐中对着北方长跪不起,请求责罚。
娄室上前搀起这位北金名将,道:“殿下不必如此,只要我们齐心协力,拿下龙城,大汗必不会怪罪。”
拓跋希夷与天魔法王也前来相见,纷纷自责请罪。
拓跋娄室深知法王地位,并不敢怠慢,连忙起身相迎,请二位进中军一起商议攻打龙城的战略。
为了给拓跋无忌立功机会,娄室把他叫到帐前,令他作为先锋,参与攻城之战。
无忌来到帐前,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天魔法王,心中不由一怔。
法王微微一笑:“无忌公子,我们又见面了。想起在盛都之时,我们还水火不容,现在却已是同殿之臣,真是不胜唏嘘。”
无忌抱拳道:“法王功夫盖世,在下万分佩服,今后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法王朗声一笑:“无忌公子算得上当世少有的青年才俊,老夫很是看重,不如现在切磋一下,不知公子意下如何?”
无忌一惊,他原本只是客套一下,未想到法王真要比试,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。不知是真心想要指教,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。
拓跋娄室见无忌呆在那里,急忙道:“无忌,能得国师指点,是你天大的荣幸,还不上前谢恩。”
无忌无奈谢道:“既然法王有意指点,在下先行谢过!”
拓跋翰与拓跋希夷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,不知法王因何对这位无忌会产生兴趣。
几人来到账外,围在法王和无忌身边,心中都期待着无忌表现。大家都知法王武功天下无敌,只是不知无忌在他手下能走上几个回合。
法王空手站在一边,对无忌道:“用你最擅长的功夫,不必保留。”
无忌点头,手持长刀,上来便使出昆仑刀法中最精妙的招数。
刀锋上寒气逼人,直取法王前胸。
法王面带笑容,脚下步伐从容,轻轻闪开看似凶险的一刀。
观战之人屏住呼吸,眼光盯着二人,内心都惊诧不已。
娄室看着无忌刀光如瀑,快似闪电,暗想,这一刀若劈向我的话,自己就很难招架。
我这兄弟确有真才实学,并且还这么年轻,未来当不可限量。
转眼间数十招已过,法王依然只守不攻,但无忌连他一片衣襟都未曾碰到。
再过几十回合,法王骤然出手,伸掌硬接无忌刀锋。
未等与刀刃接触,他伸指一弹,无忌虎口剧震,长刀脱手,正要撤退,已被法王抓住手掌,一把按倒在地。
无忌用力挣扎,只觉得手掌火热,法王内力不断传来,压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。
两人内力相抗,强弱立判。
无忌衣袂飘飞,内气激荡,俊脸胀得通红;而法王则如闲庭信步,随意为之,已立于不败之地。
无忌正要开口认输,忽见法王眼中精光闪闪,嘴角现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。
重压之下,法王大手一挥,无忌身上压力陡失。
法王向后退了两步,笑道:“不错,以你的年龄能练成这个程度,已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。不过,真气还是稍弱,与你大夏的兄弟杨傲天相比,还有不小差距。”
无忌脸上一红,道:“在下确实不是他的对手,不过我会努力练功。总有一天可以与他一较高下。”
“不然。”法王道:“这样下去你永远不是他的对手。逍遥派的真武神气是武林绝学,未来你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。”
“那该如何?”无忌问道。
“老夫刚才查了一下公子经脉,竟然是九阴神脉,虽不及魔婴之体,却是除此外唯一可以修炼天魔大法的体质。本法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衣钵传人,不知公子是否愿意拜我为师?”
早在盛都与无忌交手时,法王就察觉到他的脉息与自己相似,当时已存了收徒之心,因此在对战中有多次机会,都未对他痛下杀手。
忽听法王意欲收徒,几位旁观者心思各异。
其中拓跋娄室大喜,若无忌能拜法王为师,拓跋赫一脉实力大增,将来在北金必可大放光彩。
而拓跋翰心思飞速转动,生出招揽之意。
这一次南下,他寸功未力,反而损兵折将,与拓跋望的竞争已处于下风。
虽说拓跋望也未拿下大夏都城,但毕竟兵不血刃,收服燕云十六州,功绩远在自己之上。
他与娄室交好,再能得无忌助力,将来或许还有一线机会。
只有拓跋希夷暗暗不悦,担心拓跋赫一脉将来风头盖过自己。
无忌大惊,未曾想到法王竟有此意。
虽然已在同一阵营,但他对法王,对天魔教仍存敌意,不愿与之为伍,犹豫片刻道:“在下感谢法王青睐,只是无忌已有师承,不敢忘本,请法王原谅。”
未等法王发言,拓跋希夷怒道:“好个无忌,不要忘了你是拓跋赫的儿子。若你还念着中原师承,不要怪我到大汗帐前参你。”
拓跋娄室与拓跋赫目瞪口呆,未曾想无忌竟会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法王眼放寒芒,道:“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?昆仑一派功夫有何资格与我天魔大法相比。”
见法王发怒,无忌挺直身子,把心一横,道:“在下武功低微,却也不愿修习残害无辜女子的邪术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法王一阵狂笑:“无忌小儿,你太小看我天魔大法了。女子作为鼎炉修炼只是大法修行中的末节,即使不用,也不会阻止天魔神功傲视天下。没有绝佳鼎炉助力,老夫依然可以做到当世无敌。”
他一语刚落,忽然想到商清羽,若无她的内力,自己突破怕是要晚上两年。
好在无忌对此一无所知,这辈子也不能让他了解真相,否则收徒不成,反而会多个敌手。
虽说他武功还差得很远,但毕竟是北金王族,少树一个敌人总无坏处。
拓跋娄室与拓跋翰对天魔教的所作所为也颇为反感,见无忌当面反抗,既为他捏了把汗,心中却也暗自佩服。
娄室赶紧上前,大声道:“法王息怒,我这弟弟狂傲惯了,不识抬举,本将会好好教训他。”
“无妨。”法王面上恢复平静,对无忌道:“本法王给你时间考虑,等你想通了,随时来找我。”
法王收徒不成,众人不欢而散。
正当娄室准备发起进攻,忽然大汗派人传来命令:暂停攻城,等候与大夏谈判结果。
最恼怒的当属拓跋翰,若和谈成功,拓跋望更会压自己一头,争储局势就更加不利。只是,既然大汗有令,也只好遵从,暂且按兵不动。
望着北金再次大兵压境,节度使廖天化再次彻夜难眠,暗暗祷告和谈能顺利达成。
当前局面下,龙城守军不足五万,武林军的精锐又早已撤离,面对北金十万大军又将迎来苦战。
在他内心中已生出投降的念头,至少这样还有机会保住项上人头。
……
战事虽然过去,盛都气氛依然紧张,皇帝和群臣都不知道这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,何时北金又将卷土重来。
最大的希望都在三皇子赵晟身上,大家都希望他能不负众望,为大夏取得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。
赵晟三日前已动身,只带了几名贴身护卫。他心里明白,若北金想要扣押人质,自己就算带几百人也毫无作用。
他在路上左右盘算,仔细权衡得失,想象金人会提出哪些无理要求,大夏必须坚持哪些底线。但他不清楚,在大夏皇城,一场风暴即将展开。
金銮殿上,赵延辉仿佛又老了几岁,仅有的几束黑发也变得花白。
他对着群臣道:“朕近日身体有恙,常心口绞痛,日夜难眠,恐难再处理国事。为了大夏江山,朕准备退位,拥立新君。”
早在几日前,皇帝已私下与太师等重臣商议过此事,不过当他在大殿上宣布决定时,群臣依旧一片哗然。
大臣们纷纷跪地,请求皇帝收回成命。但赵延辉心意已决,绝不容商议,众臣只得遵命。
御史大夫首先奏道:“圣上退位,可是立太子做新君?”
皇帝点头道:“依照大夏祖上律法,自当立太子为君。”
“不可。”
丞相岳纲出列,大声反驳,“大夏正在危难之秋,陛下当干纲独断,立贤不立长,方可保我江山社稷。太子虽无过,但论才干远远不及三皇子,请陛下圣察。”
为了大夏江山,他已顾不得得罪太子,跪倒在殿上,坚持自己的看法。
另外,他心中颇有不满,这样的大事皇帝竟然不征求丞相的意见,私下就做了决定。
“我反对。”
太师移步走出,低首奏道:“太子无过被废,历来是社稷之大忌,祸乱之根源。三皇子有才,但未必非要登基,可作为贤臣辅助新皇,亦可发挥他的才能。”
太子党与三皇子的拥护者互相攻击,大殿上乱成一片。
皇帝原本早已下定决心,大殿之上仅是走个过场。但未想到,他的决定遭到大部分臣子反对,跪倒在丞相身边的大臣远远超过太子一党。
赵延辉左右为难,毕竟能领兵卫国的力量大都站在三皇子一边,以当前局势,这股力量绝不可轻易得罪。
岳纲跪倒在地,大声道:“三皇子正出使北金,陛下却在此时另立新君,会寒殿下之心。不妨等赵晟归来,再议此事。若三皇子不辱使命……”
“罢了,此事再议!”皇帝打断岳纲的话,愤怒地一挥衣袖,在太监的搀扶下退出大殿,留下群臣面面相觑。
看着触手可及的皇位从手边溜走,太子面色阴沉,狠狠盯了岳纲一眼,心中开始做最坏的打算。
与朝堂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同,盛都大街上渐渐焕发了生气,连胜雪阁也开始迎来一批批客人。
当然,客人中最多的仍然是王公贵族,豪门大户家的纨绔子弟。
这一日,呼延硕与两位侯爷公子相约胜雪阁,享受一下大战后的悠闲时光。
他刚一走入大门,一位老鸨迎上前来,谄笑道:“呦,这不是呼延公子吗?您可是好久没来光顾姑娘们的生意了。还有,魏公子,张公子,里面请。”
这些妈妈们对京城少爷们如数家珍,一眼就认出他们的身份。
呼延硕道:“烦请妈妈带我们去欣赏歌舞,再为我们挑几位最漂亮的姑娘。”
“好嘞,公子请。姑娘包在老身身上,定会令公子满意。”三人走入雅间,酒水茶点奉上后,随着音乐声响,一队美女身着轻纱缓缓舞出。
刚迎完三位公子,胜雪阁外又来了一群官兵。这些士兵从衣着上看都是禁军兵卒,不过大都没有品级,都是最底层的小卒。
一位少了一只胳膊的士兵对迎客龟公道:“诗诗小姐可在这里?我们想见她一面。”
那龟公斜眼横了这位士兵一眼:“什么?诗诗小姐岂是你们能见的,就算是豪门贵胄来了,也要看诗诗赏不赏脸。你们还是找个勾栏窑子爽一爽吧,不要在这耽误我们的生意。”
几位士兵围了上来,纷纷道:“诗诗姑娘答应过我们,待北金退兵后为我们唱曲,你去禀报就好了。”
“滚!”龟公大怒,喝道:“你们好大胆子,知道胜雪阁主人是谁吗?再不滚蛋,保证让你们在禁军混不下去。”
士兵们被他态度激怒,“轰”地一声涌上,几位手持兵刃对着他胸膛,若他再敢出言不逊,就要动手。
那龟公见势不妙,吓得对门内大喊一声:“快去找罗总管。”
一位士兵拉了旁边人一把,小声道:“要不算了,这胜雪阁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,不要因此连公职都丢了。”
几位士兵心生退意,悄悄向后迈了几步。只有那位断臂士兵不依不饶:“要走你们走,我相信诗诗姑娘不会骗我们。”
正当他们在门口纠结时,门内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娇语:“对不起,诗诗来晚了,让诸位受委屈了。”
这一声好似黄鹂出谷,柔中带媚,诸位士兵听在耳中,顿觉骨软筋麻。
他们抬头望去,只见诗诗身着鹅黄长裙,正从内室走来。
与在军营中完全不同,诗诗薄施粉黛,云鬓轻摇,明艳不可方物。
她看到那位断臂士兵,轻轻走上前去,挽住他的手臂,对妈妈们道:“请收拾下翠微阁,今日我要为这些士兵哥哥们演奏。”
龟公和老鸨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诗诗,知她连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,不知为何会对这些士兵青眼有加。
那位断臂士兵满面通红,痴痴地望着诗诗,做梦也没想到她就在身边,还挽着自己,激动得双腿有些颤抖。
诸位士兵跟着诗诗来到翠微阁——一间足以纳数十人的雅致厢房。
这些士卒大都来自贫苦人家,哪里见过这样的豪华景致,一个个都傻呆呆地四处张望,大气都不敢出。
诗诗轻轻走到前方的演奏台,手抚古琴,轻声笑道:“北金败退,都是诸位禁军将士的功劳。小女别无所长,今日为大家演奏几首,唱几段小曲,略表心意。”
她一边演奏,一边轻启歌喉,唱的大都是些风花雪月但并不香艳的曲调。
士兵们不通音律,只是觉得乐声动人,柔柔地响在耳边,身体都跟着酥软下来。
呼延硕那边的雅间确是另一番风景。
胜雪阁的舞妓冠绝京城,这次跳的是从西域传来的观音舞。
几位姑娘身披轻纱,玉体半露,随着淫糜的乐声做出各种销魂的动作。
几位公子色眼迷离,不时拍掌叫好。姓魏的公子喊了一声:“把纱衣移开,让大家看看里面藏着什么?”
舞妓们俏脸含春,温顺地抬起轻纱,露出雪白的下体。
舞步飞扬间,雪白大腿中嫩红的蚌肉若隐现。
其中一位高抬玉腿,举过头顶,露出一片桃源春色。
另外二女环在身侧,轻纱飞舞,高耸的雪峰轻颤,隐隐显出四粒嫩红的蓓蕾。
呼延硕舔着嘴唇,对门外候着的老鸨喊道:“听说胜雪阁新来一位美女,琴艺无双,请她过来弹琴助兴。”
那老鸨急忙进来,悄声道:“那位太真姑娘是清倌人,来不得这种场合。公子若有意,老身带你去逸竹轩。”
魏公子骂道:“他娘的,一个婊子装什么清高,敢跟爷端架子。”
呼延硕一笑:“无妨,本公子倒是更好奇了,什么女子能享受诗诗的待遇。就请妈妈带路。”
三人随着老鸨走上阁楼,来到逸竹轩。那老鸨安顿好三位公子,缓缓退出。
未过多久,一位紫衣女子步入房间。呼延硕抬头,正巧与女子目光此相对,顿时大吃一惊。
“严姑娘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未曾想到在此与呼延硕相遇,严语柔眼神一阵慌乱,随即镇静下来,施礼道:“原来是呼延公子,小女有礼了。”
呼延硕转头对两位公子道:“你们这道这位姑娘是谁吗?她就是已故严相的掌上明珠。”
两位公子眼中放光,淫笑道:“竟有这等好事,呼延兄,今天我们艳福不浅,能有机会玩一玩严相的女儿。”
严语柔冷眼看着三位公子,怒道:“小女卖艺不卖身,你们若有他想,楼下有的是能满足你们的姑娘。”
呼延硕冷哼一声:“你以为你是谁?不过就是一个婊子。还记得那天在酒楼里,你就像个下等娼妇,被杨无忌那厮操得又扭又叫,现在却在本公子面前装圣女。”
“你……”严语柔气得满面通红,转身就要离去。不料呼延硕早有准备,上前一把抱住她的纤腰,用力将她按在长椅之上。
呼延硕招呼二位公子道:“逸竹轩没有大床,我们就在这椅子上把她奸了。”
“你敢?”严语柔拼死挣扎,跟着大声呼救。
“不敢?哈哈哈,你知道这胜雪阁金主是谁吗?就连他在我父面前也要自称兄弟。”
“呼延兄,不要跟她废话。哥哥你先上,我们等你爽够了再玩。”
三人一起动手,将严语柔死死按在椅子上,伸手去撕她的衣衫。
严语柔挣扎不脱,张口咬住呼延硕的小臂。
呼延硕吃痛,反手扇在她的脸上,娇嫩的面颊上顿时浮起五道淡红的指印。
老鸨听到叫求救声急忙赶来,看到眼前景象大喊道:“呼延公子,不可,不要坏了规矩。”
呼延硕头也不回,大声道:“告诉你家阁主,今天这个女人本公子要定了。待来日再去赔罪。”
严语柔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妈妈,快去找诗诗姑娘。”
那老鸨见无法制止,转头向楼下奔去。
翠微阁内,诗诗唱完几首曲子,在众士兵的请求下开始翩翩起舞。
正在此时,老鸨推门而入,大声喊道:“诗诗姑娘,不好了,严……严姑娘被人欺负了。”
诗诗大惊,停下舞步,大声问道:“妈妈,到底怎么回事?”
那老鸨上气不接下气地把看到的情况讲了一遍。
诗诗大怒,转身对士兵们道:“对不起,突发急事,诗诗不能陪你们了。”
说完话,随着老鸨冲上阁楼。
“砰”地一声,诗诗撞开逸竹轩的大门,只见严语柔已全身赤裸,被三个男子压在身下。
其中一个男子下身赤裸,粗大的肉屌顶入严语柔口中,正在不停抽插。
另外两个男子一个色迷迷地用双手揉捏着女子的一对玉乳,一个伸手按住女子乱踢的玉腿,手指拨弄着雪丘下两瓣柔嫩的花瓣。
“住手!”
白诗诗大声怒喝,双眼闪着愤怒的光芒。
“啵”地一声,呼延硕拔出正在严语柔口中肆虐的肉屌,转头道:“这不是诗诗姑娘吗?本公子到此不就是来爽的吗,难道还有错不成?”
“呼延硕,你好大胆子。严姑娘是我阁的清倌人,你竟敢坏我们规矩。”
“诗诗姑娘,你管得太宽了吧。莫说是严语柔,今天本公子连你也一起玩了,我倒要看看胜雪阁能拿我怎样?”
白诗诗不怒反笑,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,扔到他的身上,冷声道:“睁大你的狗眼,好好看看这是什么?”
呼延硕仔细一看,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。
那玉佩玉质润泽,雕工细腻,关键是中间刻着一个名字:天下一人。
这名字是夏皇赵延辉的雅号,朝中无人不知。
莫非传言竟是真的,这白诗诗真的是皇帝的女人。
呼延硕面色惨白,三两下提上裤子,哆哆嗦嗦地还回玉佩,鞠躬道:“诗诗姑娘,末将冒犯了,请姑娘恕罪。”
“那还不快滚!还有,你今天做的事情,你看到的东西,不许对任何人说起。否则,你知道有什么后果。”
呼延硕一招手,三个人掩面下楼,头也不回溜出胜雪阁。
“哇……”严语柔眼光呆滞,痛哭失声。白诗诗上前抱住她,两眼含泪,柔声道:“好了,都过去了。”
“这就是我们大夏的将军吗?这样的大夏还有希望吗?”严语柔喃喃自语,两眼无神地望着诗诗,陷入深深的绝望。
……
蓟州城内,宫妃羽终于与慕容隆相见。她凝望着分别已久的夫君,眼中竟有些许迷茫。
“阿羽,你怎么来了?”慕容隆搂住娇妻的身躯,心情激动,心中又千言万语,却不知该如何表达。
宫妃羽环视四周,见无人监视,低声道:“慕容哥哥,你还好吗?我是来救你出去的。阿羽这次前来,并未带着赎金,也不知在北金那里能推脱多久。”
慕容隆眼光一暗,叹道:“我们逃不掉的。不过,赎金并不是大事,我跟拓跋望已经达成协议,只要慕容家能够协助北金起事,他们可以免除赎金。”
“什么?慕容家要做北金的走狗?”宫妃羽推开慕容隆,眼神冰冷地望着眼前男子。刹那间,这个与自己度过十年时光的夫君变得无比陌生。
慕容隆急道:“当然不是,这只是权宜之计,先骗过他们再说。若非如此,为夫早就没命了。”
“那你到底有何打算,难道要一直留在这里?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若有合适时机,我们一起逃走。还有,这些日子你要跟紧我,万万不可私自行动。”
宫妃羽皱了皱眉,忽然问道:“有一个很诡异的事情,天魔教似乎早就知道我要前来,派了两位高手在路上截杀,不知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?”
虽然妻子完好地站在身前,但慕容隆听到天魔教的行动,依然心惊肉跳,有些后怕。
“这……我想他们未必是针对你,而是针对我们慕容家族。还好阿羽没事,跟我讲讲路上发生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,他们派的人被我杀了。”
宫妃羽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,心口一阵剧痛。
她并不想隐瞒遭人淫辱的事实,但现在还不是坦白时机。
等二人脱险后,她会找机会说出实情,若慕容隆无法承受,就一走了之,从此消失。
在她心中,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欺骗,因此即使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,也会说出实情。
慕容隆未再追问,他见妻子眼神凄绝,心里也跟着隐隐作痛。
“天魔教欺人太甚。”他怒火中烧,安顿好阿羽,径直冲向天魔祭司凌玄宇居住的宅院。
见慕容隆怒气冲冲地赶来,早有准备的凌玄宇微笑道:“慕容公子亲临,不知有何见教?”
“你自己心里明白,我已答应接妻子前来,共同为质,你为何中途派人截杀?”
“截杀?怕是个误会吧。老夫担心尊夫人路上不安全,特意派人前去接应,没想到反而遭了毒手,我还正要找你理论呢。”
慕容隆气得双手发抖,恨恨道:“不要以为我不知你们打的什么主意。”
凌玄宇脸一沉,冷声道:“好,我们也不瞒你,就是想打尊夫人的主意。你当时答应接她来北金,难道就没料到会有此刻?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欺人太甚。”
“就是欺负你,又能如何。你们慕容家族早有反叛之心,莫非会因为一个女人就不想恢复大燕的荣光了?等你登了基,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何必为此坏了大事。”
凌玄宇话虽如此说,心里却有些发虚,万一惹恼了慕容家族,破坏了大汗吞并夏朝的计划,自己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慕容隆沉声道:“复兴大燕,是我慕容家族的梦想。但你若逼我,我们慕容家绝不屈服,就算不敌,也要让北金为此付出代价。”
凌玄宇眼光闪动,冷冷笑道:“老夫不急,慕容公子会有想通的一天。送客!”
离开祭司府,慕容隆头脑昏昏沉沉地走在街上,又不知该如何回府面对阿羽,见街角有家酒馆,便转身走了进去。
刚刚经历过战事,蓟州城内冷冷清清,酒馆内也仅有几桌顾客。
他坐到一个角落,要了一壶烧酒,慢慢地自斟自饮。
凌玄宇的话响在耳边,惹得他心烦意乱,忽而怒火直冲,暗想北金绝不可依靠,不如干脆单独行事,连北金一起反了;忽而又长叹,慕容家族势单力孤,暂时还只能看北金人的脸色。
“阿羽啊,阿羽,我堂堂慕容少主,难道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。”
他正在伤心嗟叹,忽听不远处座位上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:“建双老弟,看你红光满面,最近又做了什么大买卖。”
“这年头,哪里还有什么买卖。不过几天前,老子倒是享了一把艳福。”
“哦,说来听听?”
“怕是打死你都不信,这次老子玩了一位绝世美女。那模样,那皮肤,还有身段,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。”
“吹牛吧,就你,还玩绝世美女。要是真的,能不能给哥哥介绍一下,让老哥也饱饱眼福?”
“哎,没希望了。你不知道,那美女武功奇高,现在我只敢躲着走,万一被她遇见,老子这条小命就没了。”
“不信,你说她武功高强,怎么会被你给上了?”
“哈哈,这就叫天赐良缘。那天我路过一个破庙,发现庙里有两个死人,这位仙女也昏倒在庙里,身上受了重伤,这才便宜了老子。”
说话之人舔着嘴唇,眼睛放出淫光,似乎还在回想那一日销魂的时刻。
“你不知道,我扒光了她的衣服,连操了好几个时辰,最后差点快精尽人亡。那小穴,好像会妖法一般,让你忍不住就要交货。亏了老子有杆宝枪,要是你,估计支持不到一刻钟就会被她榨干。”
慕容隆原本听着有趣,忽然间身体一僵,心脏狂跳。
“几日前,武功高强的美女,破庙,两个死人,莫非他说的竟会是……”他想起阿羽在谈论天魔教派人追杀时,眼光躲躲闪闪,之后又露出凄苦、绝望的神情。
当时只以为她听说自己与北金合作才会这样,难道还另有隐情。
他双手发颤,起身走到那两人跟前,见那被称作建双的男子生得五大三粗,满脸横肉,因为正回忆当日的艳遇,脸上露着淫邪的笑容。
“这位兄台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他强作镇静,对男子施礼道。
程建双仰起头,不耐烦地喝道:“你是谁?”
慕容隆从怀中取出一锭白银,道:“在下听说兄台遇到一位美女,本人恰好正在为北金将军们物色美人,若兄台可以指点我见到她,这二十两白银就归你了。”
程建双遗憾地摇了摇头:“可惜了,我也不知到哪里找她。不过,你要想找别的美女,老子倒能帮上忙。”
“好,那有劳了。”慕容隆把银子递给他,接着道:“这里不方便,我们出去聊如何?”
程建双接了银子,跟对面之人打了声招呼,随着慕容隆走出酒馆。
“兄台还记得那位姑娘长得什么模样?是否知道她的名字?”
“模样当然记得,就是一句话,跟仙女一样美。不光长得美,还很浪,操起来能让你连魂都丢了。名字……对了,刚开始老子操她的时候,她还在昏迷,不过梦里好像叫自己阿羽。”
“什么?阿羽,你能确定?”慕容隆心口好似被一剑刺碎,痛得无法呼吸。
“确定。你不知道,那美女有多销魂。昏迷的时候,一边夹着老子大屌,一边喊阿羽,还有什么夫君,慕容哥哥。”
慕容隆眼前一黑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程建双还要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日情形,忽然眼前剑光一闪,一颗硕大的头颅飞离体外。
慕容隆一脚踢飞那颗头颅,又在他身上连砍数剑,直到那具身体血肉模糊,才停下手中之剑。
慕容隆擦了擦剑上的血迹,忍不住清泪横流。
他长剑拄地,连连干呕半天,心脏痛得有些麻木。
他想阿羽遭遇如此奇耻大辱,却不肯告诉自己,自是想隐瞒下来,怕自己难以接受。
还好,贼人已死,就当从未发生过吧。
可是,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?
想到阿羽受辱,只因为来救自己,他的心又开始剧痛。
毕竟,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,若不是存心算计,又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离开酒馆外的街道,慕容隆摇摇晃晃地走入宅门。宫妃羽见他满身酒气,嗔道:“你去哪里了?为何喝这么多酒?”
慕容隆一把推开她,大声道:“不要管我。对了,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?”
“你要我说什么?”
“什么都不要说,陪我睡觉。”他一把抱住宫妃羽,用力将她按在床上。
宫妃羽大声喊道:“你怎么了,要做什么。”
慕容隆两眼通红,一把撕开她的衣衫,将她压在身下。
宫妃羽挣扎不脱,又不愿动武,只得凭他任意施为。慕容隆好似一只野兽,在她身上疯狂发泄,最后眼中泛着泪光,瘫软在她身上。
这是成婚以来慕容隆第一次如此粗暴,宫妃羽双眼流泪,想起几日前不堪一幕,躺在床上呜咽不止。
慕容隆搂着她的娇躯,流泪道: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。让一切都过去吧。”
阿羽却以为夫君是在北金受了屈辱,心中压力难忍,才会如此粗暴。她抚摸着男子脸颊,低声道:“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之后几日,风平浪静。
宫妃羽暗自查看北金布防,见虽没有人盯着他们,但城门守卫森严,想要逃脱几乎没有可能。
拓跋望与天魔祭司这几日忙忙碌碌,准备着与大夏的和谈。
连续几日未见天魔教前来骚扰,慕容隆也感到气氛异常,正在私下琢磨,忽然有人来报:大夏三皇子已抵达蓟州,大夏与北金最重要的一次谈判正式拉开序幕。
到达蓟州之后,赵晟立即派人递交书信,请求与拓跋望会面。然而三日过去,北金一方毫无动静,似乎忘记有谈判一事。
赵晟与随从困在驿馆,却也并不着急,每日手不释卷,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该如何应对。
第四日,他刚用过早膳,一队北金士兵涌进驿馆,为首之人大声喊道:“拓跋将军请大夏使节到府衙会面。”
赵晟跟随士兵们一路前行,不久便来到蓟州府衙。
刚到门口,几位士兵拦下他的随从,道:“将军有令,仅大夏三皇子一人可以进入。”
几位贴身侍卫正要反抗,赵晟摆手道:“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,我是大夏使臣,他们不会将我怎样。”
来到大殿,他举目望去,见高堂之上坐着三人。正中一位身材魁梧,即使端坐着,也比旁边二人高出半头,应该就是北金王子拓跋望。
大堂下边摆着一条长桌,以及一把破烂的木椅。一位士兵摆了摆手,道:“请大夏使臣就坐。”
赵晟拂袖道:“本人代表大夏前来和谈,却不是来屈膝投降,这样的谈判,不谈也罢。”说完,他转身向门口走去,头也不回。
未等他走出大门,殿内传来一声大笑:“哈哈哈,三皇子名不虚传,还算有些骨气。来人,请三皇子殿下上座。”
赵晟走入大堂,与三位相对而坐。
拓跋望指着身边二人道:“给殿下介绍一下,左首这位是我护国神教祭司凌玄宇,右边这位是我北金军师耶律休哥。”
两人起身施礼。
赵晟打量着二人,见那天魔祭司面色苍白,一双细长的眼睛放着阴鸷的寒光。
而军师耶律休哥面无表情,从脸上看不出内心任何波动,赵晟却明白这种人绝不能小瞧,往往都是一些心计深远的狠人。
介绍完毕,和谈正式开始。
拓跋望首先发言:“我大汗不愿天下生灵涂炭,特委派本将与夏朝和谈。只要你们能满足我们的要求,两国从此罢兵,不再刀戈相向。”
赵晟道:“我大夏皇帝也有此意,只是不知贵国有何条件。”
“大汗心胸宽阔,并不想难为你们夏国。我们的要求很简单,只有四条。第一,割让龙城与大名府;第二,交出杀害我北金将士的将领袁守敬和张先;第三,每年进供白银五十万两;最后一条,从此夏国对北金称臣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赵晟拍案而起,冷笑道:“这样的条件竟然还算简单,恕我赵某一条都不会答应。”
凌玄宇眼放寒芒,插嘴道:“三皇子殿下不要冲动,你要考虑一下拒绝的后果。”
感到天魔祭司身上传出的凌厉的杀气,赵晟心跳骤然加快。
不过他随即镇静下来,心想自己来时已下定决心,将生死置之度外,又何必在意敌人威胁。
他停顿片刻,朗声道:“我看你们北金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,我若答应这些条件,就会成为大夏的千古罪人。”
拓跋望冷冷道:“这是大汗给你们最后的机会。保住半壁江山和灭国,三皇子应该知道怎么选吧。”
“灭国?好大的口气。我只知道,北金兵发两路,西边在龙城损兵折将,东部战线常胜军几乎全军覆没。若不是用错了陈药师,燕云十六州你们也未必能够拿下。就这样的战绩,还敢狂言灭国。”
拓跋望一时语塞,耶律休哥忙道:“三皇子巧言如簧,若你们真有对抗我北金的决心,又何必前来谈判。不错,最初我北金轻敌,让你们占了点便宜。但下次开战,你们夏国不会再有机会。”
赵晟起身道:“好啊,那我们战场上见分晓吧。”
凌玄宇冷笑道:“看来三皇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。既然想看分晓,那殿下就留在北金,看我们如何攻克你们大夏的国都。”
“你们是要扣押使节吗?没想到堂堂北金竟会如此无耻。不过,你们的作为毫无用处,只会让我大夏将士更加齐心。”
耶律休哥道:“扣押谈不上,只是怕殿下看不到好戏。”
他看了拓跋望一眼,继续道:“其实,我们本无意谈判。不过是拖延下时间,继续调兵遣将而已。不知你们夏皇怎么想的,真以为有机会求和吗?”
“卑鄙!”赵晟破口大骂。拓跋望挥了挥手,喊道:“来人,把三皇子押下去。”
几位士兵上前,架着他离开大殿。
刚出大门,赵晟就看见门外地上流满鲜血,几位侍从已倒在血泊之中。
他一阵心痛,挣扎着痛骂道:“无耻蛮夷,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全军覆灭。”
拓跋望摇了摇头:“这位三皇子倒是个人物,没想到大夏皇室还有这等人才。”
他接着招手,吩咐手下道:“看好这位夏国皇子,好生优待,不要难为他。”
一队士兵押着赵晟进入一间密室,一把将他推进屋内,接着锁上大门。
赵晟环顾四周,见房内空间还算宽敞,家具陈设也还齐全。
虽说对谈判并不抱任何希望,但他没有想到北金竟如此野蛮,直接扣押了使臣。
不过这样倒好,至少自己可以保住名节,不会成为大夏的罪人。想到这,他心情平和了一些,猛拍大门喊道:“有人吗?给本皇子上酒。”
看守士兵喝道:“你一个囚犯,能保命就不错了,还想要酒喝?”
“你去禀告你们将军,就说大夏皇子要的。”
几位看守对视了一眼,其中一位犹豫了一下,还是转头离去。未过多久,那人提着一壶酒过来,打开房门,将热好的酒给他倒上。
“看来皇子还是有面子啊,将军吩咐了,只要好好呆在这里,您的要求一概满足。”那看守士兵倒完酒,出门候在一边。
长夜漫漫,似乎永无尽头。
赵晟几乎一夜无眠,内心如同这无尽的黑暗一般,感受不到一丝光亮。
深夜酒醒,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和难言的悲愤,不仅为自己,而是为赵氏皇室,更为了大夏江山。
这一刻,所有的宏图壮志在他面前尽数崩碎,随夜风飘去。
三日后,拓跋望正在房中休息,有士兵来报:“拓跋将军,江南慕容家传来消息,他们已经准备妥当,随时可以起兵,只等将军的命令。”
“好!”拓跋望站起身,吩咐道:“你去回话,等我北金兵马出动,让他们立即起兵响应。”
他召来另外一位百夫长,问道:“夏国三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
“没有什么异常,整日在屋内饮酒,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开心。”
“好啊,在这种境遇下还有心情饮酒,我倒真有些佩服他了。既然他喜欢喝酒,明天本将军在军中开宴,带他一并前来。”
几日下来,宫妃羽心情更加烦躁。
她正苦闷地坐在房中,慕容隆从外边返回,对她道:“明日拓跋望要请我们赴宴。还说夫人已来了几日,他因军务繁忙未能拜访,请你务必光临。”
宫妃羽疑惑道:“他要见我干什么?夫君不过是一个人质,他为何对你如此客气?”
慕容隆道:“虽说是人质,但他看重的是我慕容家的势力,所以才会以礼相待。”
“我不去,就跟他说我身体欠佳,无法出席。”
慕容隆叹了口气,道:“恐怕我们无法拒绝。不过阿羽放心,有为夫在,他们不敢对你怎样。”
宫妃羽沉默不语,心中明白自己别无选择。
慕容隆又道:“对了,还有一事。三皇子赵晟已到北金,与拓跋望进行了和谈。据说未达成共识,北金已将其囚禁。”
宫妃羽失色道:“怎么会这样。两国交战,私自扣押使臣,实为大忌。北金毫无诚意,看来是要继续对大夏用兵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夫君有何看法,在京城时,赵晟对我们不薄,若有机会,我们应当施以援手才是。”
慕容隆摇头道:“难啊,我们自身不保,哪里有能力帮他。”宫妃羽盯着夫君,星眸微暗,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。
第二日午时,宴会准时开始,地点就选在蓟州府衙。这次大宴名义上是为将士们庆功,其实更是为再次南下做战前动员。
当慕容隆夫妇赶到时,北金将士们大都已提前入座。
拓跋望独自坐在大堂正中,凌玄宇和耶律休哥分别坐在左右首靠近高堂的位置。
其他将士们按照品阶依次排列就坐。
宫妃羽未施粉黛,身着一件朴素的碎花白色长裙,但仍然无法掩盖那倾城的绝代风华。
她款款而行,身姿曼妙,宛若瑶池仙子。
那张美得令人目眩的脸上黛眉如雾,红唇紧闭,气质清冷,尤其是那双美眸冰寒,似是含着千秋不化的冰雪。
众位北金将士见她前来,纷纷瞪大眼睛,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绝美娇颜,张大的嘴巴半天无法合拢。
他们既震惊于女子的美貌,又在她纤尘不染的清冷气质下自惭形秽。
赵晟此刻坐在耶律休哥身边,当他看到慕容隆夫妇,心内也大吃一惊,不知二人是投靠了北金,还是与自己一样成为人质。
凌玄宇站起身,迎到二人身边,道:“慕容夫妇,你们来迟了,先到鄙人身边就坐。”
宫妃羽转头看了夫君一眼,慕容隆道:“这位就是天魔教祭司凌玄宇大人。”
凌玄宇望着她道:“慕容夫人,闻名不如见面,夫人远比传闻中还要美得多啊。”
宫妃羽被他盯得浑身发冷,虽然他身上并无杀意,但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,让人极不舒服。
她瞟了一眼凌玄宇的面容,从他眼神与气息上能感觉出此人武功已入化境,仅在法王与云凌雪之下。
二人随着凌玄宇入座,这时拓跋望道:“今日之宴是为了庆祝我北金出师大捷,拿下燕云十六州。本将在此敬各位奋勇杀敌的将士们,请大家痛饮此杯,然后开宴。”
“大汗威武,北金战无不胜。”诸位将士们欢呼着,一起举杯痛饮,接着大快朵颐。
北金大宴远不如中原宴席精致,席上除了烈酒就是各种牛羊肉,不过烤得色泽嫩黄,倒也勾人食欲。
酒过三巡,拓跋望再次举杯,对赵晟道:“三皇子也算我北金贵客,虽然与本将难以达成共识,但本将依然很敬重殿下,请干了此杯。”
赵晟举杯,在嘴边呡了一口,随即大手一挥,全部倒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”拓跋望大怒,猛地站起身来。
赵晟冷冷道:“对不住了,喝惯了中原佳酿,你们北金的酒实在无法下咽。”
这话完全是在找茬,拓跋望知道他昨夜还特意要酒,今日的举动根本就是在挑衅。其他将士暴怒,纷纷起身,只待将军令下,就上前将他撕碎。
拓跋望看了赵晟一眼,接着坐回位置,大笑道:“好,既然三殿下喝不惯我北金美酒,那就等着我们攻陷中原,到夏国京城再与你共饮。”
其他将士见主将发话,也都纷纷入座。
这时耶律休哥一摆手,大声道:“来,上歌舞助兴。”
胡琴声响起,一队胡服美女从偏殿涌上,随着节奏翩翩起舞。
这些北金歌姬皮肤和容貌比不上中原女子,但身材凹凸有致,穿着暴露,看着别有风味。
歌舞表现的是征战场景,几位女子手拿马鞭,做千里奔袭状,其余女子则做出弯弓搭箭的动作。
整体编曲节奏明快、简洁,与中原的舞曲相比自有一种异域气象。
各位北金士兵摇头晃脑地看着歌舞,不过大部分还是偷偷瞄向宫妃羽所坐的位置。
这时拓跋望又对赵晟道:“殿下觉得这歌舞如何?本将知道你独自在北金,必然寂寞,若有看得上的女子,本将就把她送与殿下。”
赵晟低头不语,知道自己要是露出嫌弃之意,恐怕又会引出对方入侵京城,尽虏中原美女的话来。
凌玄宇见赵晟软硬不吃,心下脑怒,趁着一曲结束之际道:“我北金马上立国,以武力征服天下,在歌舞上自是比不上只知奢靡享受的夏朝。今日,就请我的属下给大家表演一段剑舞,给诸位将军们助助兴。”
他说完话,在一位男子耳边交代几句,接着坐下饮酒。
在众人瞩目下,一位身着劲服的男子走到场中,手挥长剑舞了起来。
宫妃羽仅看了两眼就心下大惊。
这男子剑法开阖,出手气势如山岳,静时如苍松,实为一位用剑高手,即使与自己相比也仅仅略逊一筹。
看来天魔教实力确实不可小觑。
那持剑男子步伐迅捷,宛如蛟龙,长剑在空中划出一匹白练。随着脚步轻移,男子来到大殿右方,忽然手腕一转,剑尖直刺赵晟前胸。
赵晟只见眼前剑光一闪,急忙向后撤身,那男子剑身一挑,已割下他一缕发髻,随着剑气飘向空中。
大家已经看出,这男子未必要伤害赵晟,但不时用剑骚扰,只等大夏使臣退缩,做出丢人之态。
正在大家盯着赵晟,等着他露出丑态之时,大殿内忽然响起一声黄鹂出谷般动人的脆响:“一人舞剑过于单调,妾身就陪这位壮士共舞一曲如何?”
话音刚落,宫妃羽手持长剑,白衣飘飘,已站在大殿中央。